名越再见

跨性别者(Female to Male),性向不明

第九个梦

2017年1月10日 星期二

 

REMINA星,后来被称作地狱星。

在地狱星将地球卷入肚子之际,一架秘密制造的宇宙飞船冲破大气层,成功逃离到茫茫宇宙中。

我在舷窗前看着外形奇特的地狱星渐行渐远,心里五味杂陈——飞船上我没有认识的人,亲人、朋友、同学没有一人坐上宇宙飞船,他们全部被地狱星吞入腹中,生死未卜。

幸运的是飞船上的科学家发现了地狱星的不正常波动。我站在舷窗前,肉眼也能清楚看到——这颗暗红色的斑驳星球地表在一块块地大规模闪动,闪动的区域都呈现出了极大程度的透明。这样的星球就像一个薄薄的器官,透过它我甚至能看见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球体悬浮在其中——那是地球。

接着科学家们发现地球竟然还在奇迹般地保持自转,并且其上还有不少幸存者。高层决定暂时送一部分科学家回地球了解情况,另外送一部分自愿回地球的人返回,条件是返回时不能带领自己以外的人登舰——哪怕是至亲,是挚爱,是挚友,都不可以。我报了名,我想去探望朋友。

几小时后乘坐小型舰穿过地狱星的透明地表返回地球。舰长透过光屏告诉我们,次日下午五点地球会经过距离地狱星表面非常近的地方,经过计算,在那时那块区域恰好会出现一次短暂的透明,时间足够这艘载我们来的小型舰通过。不过自愿回到了地球,接下来是去是留,都由我们自己做主。

小型舰在起初发射的基地内降落。这里距离我要去的地方不算远。直升机将我送回熟悉的“铁一局”大院,这里看起来与我离开前几乎没什么两样,天空还是湛蓝色飘着白云,最大的不同应该是我环顾四周,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。我走出“铁一局”大门,外头是一片荒凉景象——碎裂的瓦砾,沾满灰尘失去鲜艳颜色的塑料,肆意生长的野草,就如同这段时间人们的心一样混乱不堪。我沿街而行,看见路边有一幢90平米左右的火砖房,隐隐传出人声。我绕到房子前,看见它只有前面一扇门,便从那扇门走了进去。

这间房被改成了临时的教室,前面一个讲台,台下布置了许多的座椅,几乎要摆满整个教室。座椅摆得并不整齐,光是讲台前的座椅就围绕着讲台随意摆出了一个半圆。我进来时人不算多,我是个外人,也不想坐,便走到教室最后面站着。接着听众鱼贯而入,座椅不够,有许多人像我一样站着。教室里人非常多,约是教室后的空间比较大,并没有挤到我。倒是讲台前的那片位置,人们热情地往那里或坐或站,一直挤到门口,望过去是黑压压的一片。

讲师走进来,放下讲义开始讲座。原来嘈杂的教室稍微安静了些,但还有不少人在低声交谈。我有些心不在焉地听,他讲的是今后的重建工作和可能出现的状况及应对方法。

“陆砍!”我忽然听有人喊了这么个名字。我就惊讶地抬头,看见那个皮肤黝黑的人笑着露出一口白牙,微微低头走进门——陆砍也来听讲座!我没由来地感到愤怒,我不愿在留在此处,即使讲座刚刚开始,没有一个人进出教室。但我丝毫不在乎。门口人多,我从杂乱的人群中挤过,大约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我。我费了好大劲才挤出沙丁鱼罐头一样的教室,看着前面的路口,知道走出去便是“石井大道”。

我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。头顶上没有太阳,但这柔和的光线与没有一辆车经过的街道,和从前安静的午后没什么两样。行道树绿油油的,有些榕树的树干不久前刚被修过,树下一堆一堆的枝干与绿叶还没有来得及运走。曾长时间待在学校,三四个月回家一趟,这里新建了人行天桥,新建了立交桥,新建了高楼,我看了只觉得陌生和难过。正神游着,迎面忽然走来一对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夫妻,女士戴着粉色宽檐帽,穿着浅色连衣裙。她看见我,眼前一亮,急忙走到我面前想把我介绍给他们儿子。

他们的儿子?我并未见过陆砍父母,但此时我却认定他们就是他的双亲。我不知道如何推辞,尴尬地四处张望。我透过远处的幢幢树叶看见了陆砍,他侧对着我,站在柏油路上。他小跑着追上一个和他差不多一样高的女孩,跟她说话。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那里的,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。黄昏时刻来到市区,狭窄的街道依然有人来来往往。抬头,眼前正是一抹明亮的橙色,天空却几秒钟完成了由黄昏到黑夜的转换。于是找到朋友们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,约是晚上九点,路边的小店大多熄灯打烊,安静极了,仿佛整座城已经沉沉入睡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。

“在地狱星里面,任何星球都不会一直保持原样。”

和朋友们走在路灯昏黄的街道上,我说道。

“看那里。”

前方左侧是一个未关门的水果摊,头戴鸭舌帽的年轻小贩正坐在小板凳上削果。下一秒,他手里的刀和果飞到空中,身边箱子里的砂糖橘也飞到半空中,悬停一秒,然后摔落。

“在孤立系统中,熵值只会不断增加。”

我们安静前行,所有未关门的商店中的东西都无声地飞出门口,悬停半空后摔落。

按照规定我不能将他们带走。随着熵值增加,整个世界在土崩瓦解。后期熵值增加极快,但次日五点,我还是及时乘直升机返回基地并顺利乘上小型舰返回了宇宙飞船。

我趴在舷窗上,窗外是无穷无尽的星斗。不远处的地狱星原来暴躁地闪烁着红光,这时却忽然温驯起来。我看着它表面一大块透明的地方想着,地球好像停止了熵变。

宽敞的大厅内正播放着地球的电视节目。据说地球最后只剩下了中国的大片江山。在“中央一台”的直播中,张国立身着整齐的西装对着台下记者发表了电视讲话。

最后我在宇宙飞船中找到了一架三角钢琴。打开琴盖坐下,脑海中浮现的是Andreas.B的旋律。双手按下琴键的时候,却是一支从未听过的曲子。

身后大门有人走近了,他双手抱在胸前安静地靠在那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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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三年后二刷二子《地狱星》后做的梦。做这个梦的时候我在宿舍里躺了十几个小时,醒来后“物是人非”,真有种二子《长梦》的感觉。
还没有真正接触科幻,此人懒惰,喜欢物理但理科和数学极差,一定是个假的理科生……
都是梦,就不讲逻辑了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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