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越再见

跨性别者(Female to Male),性向不明

第六个梦

2013年12月4日 星期三

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十三岁的我,那是非常难看的——长着像是五六十岁大妈去理发店烫的短发,戴着丑陋的深紫色塑料框眼睛,整个人精神非常不好,常常低着头,动不动就忽然落下眼泪,把旁人惊得一愣一愣的。初三这一年十分难捱,周围所有人对我是万分小心,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怕我、烦我、同情我,还是有其他想法。
全班去阶梯教室上课。教室破烂的、褪了色的浅蓝窗帘全部拉上。照常理说教室应该很黑,其实不然,相反,我从未见过空旷的阶梯教室这么明亮,明亮到让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在飞机上看见的云海——那么美,那么广,那么自由!
没有老师在,他们或许都在自习——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,我总是长时间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,也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。我没有看书,因为我两手空空;我也许在发呆,后排靠近走廊的涛公子注意到我飘忽的心思,对我说了一句话。
他还是口吃,却依然不慌不忙地说完。
但他说了什么,我完全忘了,于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对他动怒——他总是那么轻松,那么淡然,从来不参与任何争执,也未曾见他对我避而远之。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愤怒起身径直走向他,脚步平稳得没有丝毫犹疑。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,经过身边的时候往他脖子前后深深刺了两下。
在我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我。所有人都坐着学习的时候,我忽然站起来,气势汹汹地走路,不想引人注目都难。我砍了涛公子,听见有人小声说那没什么的,不需要担心。直到涛公子身体耷拉下来,在宽敞的阶梯教室里,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一刹那消失了,像电视被拔掉电源一样。
我走到最后一排,那里很暗,好像那么暗的地方,本来就是该属于我的,我在属于我的地方才感到安心。我转身望向涛公子,以为他的头会掉下来,或者喷出血,可是都没有。
我释然,同时也绝望。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能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月才十四岁,杀了一个人,再多一个,应该也没有太大关系了。
没过多久便听见了下课铃,大多数学生们纷纷涌出大门,涛公子也被几个人架走。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磨磨蹭蹭地不离开,陆砍是其中一个。
这时候我就该发现这是一个梦了,但我还是没有。我站在陆砍旁边听他说了下隔壁班在阶梯教室的位置是怎样排的。这时候我竟然不感到奇怪,我在周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站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听他说话。我迅速地将他按在桌上,刀子不知道哪儿去了,我只好用自己那细瘦的右小臂勒他的脖子。令我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挣扎,一动不动地躺在桌子上任我勒——他总避着我,他该讨厌我才对,他居然不挣扎?他怎么能不挣扎!我不放手,反而勒得更紧。旁边的小乔和另一个矮小的男学生看见情况不妙,连忙过来扯我的手臂。可是他们的力气如同蚍蜉撼树,小得撼动不了我分毫。
我眼前慢慢看见了红色——是血,但不是陆砍的血,而是我的血。我看见我左小臂上早已结痂的伤口在淌血,领口也湿了,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往自己右边脖子刺了好几刀。
我还在勒紧陆砍,小乔和男同学还在拉扯我并竭力劝阻我。恍惚间,我想起了刀是从哪里来的。
我路过小黑的座位,随意一瞟她的桌子——很乱,她的桌子不应该这样乱的!我注意到她的那面小小的、有熊猫图案的镜子,我也常常拿起来照。接着我看到了一把刀,它夹在桌里乱堆的书里头,露出橙色的塑料手柄,我的第一反应是,它真是个廉价的东西。
我把刀收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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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中的时候我看过的动漫就樱桃小丸子、超电磁炮啊,怎么・_・?会如此中二?大概是钢铁侠这类的片子看多了,老幻想自己超神……
那时候大概是得了抑郁症。
第二天和涛公子讲我梦见砍死他的事,他明显激动了一下,大概是在笑,我记不清了。但他说话还是万年口吃+贵人语慢,我真的挺喜欢他,现在也挺想他。不过他好像出国了,不知道多久能见上一面。希望他还口吃,听着亲切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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